彭加木(1925年~1980年),原名彭加睦,广东番禺(今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人。1947年毕业于国立中央大学农学院,后进入北京大学农学院任助教。1949年后进中国科学院上海生物化学研究所当研究员,1979年兼任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院长。1980年5月,他带领一支综合考察队赴新疆罗布泊考察。6月17日,彭加木独自一人到沙漠里找水,不幸失踪,之后一直未找到他的遗体。对于他的失踪,在全国曾风传过各种说法猜测。多年来,官方和民间曾多次发起寻找,均一无所获。
罗布泊干尸案
严格地来讲,我算是半路出家的法医,因为我是从卫生学校毕业的,所以在后来的法医生涯中,我都积极争取机会去进修。北京人才济济,我去那边进修过好多次,期间结识了一位老法医。那位老法医德高望重,不仅参与侦办过多起大案,还有机会接触到一些机密,其中就包括一件科考人员神秘失踪的奇案。
2012年11月,我又去北京学习,当时才得知那位老法医去世半年了。老法医一直很低调,为了尊重这位前辈,他的名字我就不提了。 做法医的人都看透了生死,可当我听说老法医去世了,心中很难过,当即决定趁着在北京学习的时候,去拜祭那位老朋友。老法医火化后,他骨灰放在故宅中,他们家就在雍和宫附近的一座四合院内。我和老法医言语投机,曾好几次去他家做过客,他老伴认得我,我一去她就招呼我进屋坐。
当时,老法医的单位把他的遗物都处理掉了,除了一些抚恤金,他老伴什么都没拿到。老法医参与侦办过不少要案,有些东西比较敏感,单位这么做倒是情有可原,我也没有想太多。他老伴跟我感慨地聊了很久,最后就问我要不要看看老法医留下的书籍,老法医写过几本专著,书房里还有成堆的学术资料,对于我来说,那就是绝世珍宝。他老伴一开口,我就立刻点头,可事情没有像小说情节那般发展,老法医留下的书和资料都没有涉及机密或某件大案,全是一些有关学术性的东西。 经过老法医老伴的允许,我带走了一些资料和书籍,因为那些东西需要时间去消化,我不可能当场都记进脑子里。老法医的资料都有许多个人注释,对我而言极其宝贵,他老伴知道我们关系不错,而且来拜祭的同行寥寥无几,于是一感动就主动把东西送给我了,还叫我有需要再来找她。
一个月后,在北京的学习就结束了,我把老法医的资料带回了广西,继续认真地看下去。确实,那些资料虽然珍贵,但根本算不上机密,可就在我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发现老法医在不起眼的一页角落写了一个电邮地址和一串像是密码的数字与字母组合。一开始,我没有想太多,因为老法医还写了一句话:此处注释太多,书页空间不够,内容记在电邮附件中,有兴趣可自行查看。 我不是科班出身,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不足,因此对有关法医的知识都如饥似渴,一看到还有更详实的资料,我就立刻打开电脑,登陆了老法医留下的电子邮箱。老法医很传统守旧,一般不用这些数码科技产品,我当时觉得他既然标注了电邮,那资料一定很重要。就在我打开电子邮箱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那里存放的是他的办案日记。
身为同行,我很了解老法医,如果是普通案子,我们肯定问心无愧地把工作做好了,问题是有时会碰上一些特殊情况,你根本不能公诸于众,可你良心不安啊,为了不把自己逼疯,有些人就会把想说的事情用另一种方法说出来。
真的,老法医留下的办案日记很震撼,除了罗列各种真实数据外,还有从未公开过的重要案情。我只看了一个案子就脑袋空白了,没想到很多谜案的传闻都是假的,真相往往更为残酷。 老法医留下了线索,多少想弥补些遗憾,因为真相不公布,对某些人就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以特殊的方式,给你讲一个很特别的故事——
第一节:第二具干尸
我是一名法医,大家都叫我老邓。
很多案子都有不能说的秘密,身为法医,看多了那样的事,实在是良心不安,我没有公布真相的勇气和能力,只好写下这些文字,但愿有一天那些悬案都能大白于天下。
我第一个要说的案子是罗布泊干尸案,这个案子有太多的诡异传闻了,可没有一个传闻接近真相。 2006年4月16日,那是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记得那时我接到了有关部门的电话,当时我就吃了一惊,心想一条轰动全国的新闻要出现了。那究竟是什么新闻呢?为什么我会这么描述? 这么说吧,2005年4月11日敦煌市七里镇的一支沙漠考察队在库姆塔格沙漠西北部发现两具干尸,根据研究人员的初步鉴定,他们怀疑其中一具尸骸是某位神秘失踪的科学家,可由于技术原因,当时他们没有能完成DNA身份鉴定。之后,那两具干尸被运往甘肃省敦煌博物馆,可他们对外声称只发现了一具干尸。
为什么要那么说? 其实,这与阴谋论无关,我们的国家是值得信赖的。只不过,当发现干尸时,有人将消息传了出去,于是人们就开始猜测那会不会是多年前失踪的科学家。可要知道,那位科学家与一些科学技术有关,因为涉及到保密性,以及许多不确定因素,第二具干尸就顺理成章地成了秘密,人们都以为只发现了一具干尸。
言归正传。
2006年4月16日,我接到了一通电话,有关方面对我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并要求我跟北京的另外一名法医赶赴敦煌。我深知这任务的重要性,大家都在关心干尸的身份,可如果鉴定结果证明干死确实是那位科学家,那么他的死因就会是最大的悬念,我能将悬念揭晓吗? 很快,我们赶到敦煌博物馆,从干尸身上取下头发、骨骼和皮肤带回北京的实验室,准备对样本进行分析。分析完成后,我们就通过渠道找到了那位科学家的亲人,希望其能提供DNA样本,但这过程并不顺利。
鉴定过程越是拖得久,大家都结果就越好奇,究竟谜团能不能被法医解开?
第二节:神秘失踪的科学家
看到这里,也许你会好奇,为什么我会把案情描述得如此神秘?那位失踪多年的科学家是谁呢? 纵观历史,但凡参与过机密任务的科学家失踪,他们必定会成为永恒的谜题,与此有关的民间传闻更是层出不穷,比神话还要富有想象力。而失踪的科学家若再度被发现,并且变成了一具尸体时,那么故事就更吸引人了。
可是,有时候失踪的人再被找到时,外界并不知情,只有法医一定会参与到其中,因为鉴定尸骸的身份少不了法医,我们的故事就是这么开始的,现在我就简单地介绍一下那为科学家有多神秘吧。
那位失踪的科学家叫彭加木,专攻农业化学,从60年代中期到80年代初,他三次进入罗布泊探险考察。1980年5月,彭加木带领一支科考队深入罗布泊,采集土壤和多种生物标本,可是却于同年6月17日在罗布泊失踪了,从此留给后人无限的遐想。 罗布泊位于新疆东南部,那里原本是一片湖泊,70年代初渐渐干涸,如今只剩下戈壁、盐碱滩、沙漠。罗布泊曾是原子弹实验基地,60年代中期,彭加木就曾主动请缨进入罗布泊,寻找研制核武器所需要的重水。不过,我们要说的故事与第三次科考有关,前两次就一笔带过好了。
彭加木的第三次科考源于1979年中日合拍《丝绸之路》,其中有一部分要拍摄罗布泊。当时,由于罗布泊涉及军事机密,所以便由中方中央电视台担任拍摄任务,但开拍之前需要中国的科学家们先探路,彭加木正是其中一员。待考察结束后,彭加木心想,外国的探险家写了许多关于罗布泊的书,中国人却鲜少有人深入,于是他后来就把想法报告了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分院又报到中科院,中科院又协调军队,1980年,一份正式的文件批准了这个计划。
也许大家又会奇怪,为什么要报批呢?前面说到,罗布泊当时涉及军事机密,如果没有得到军队的特殊通行证,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1980年5月2日,科考队从乌鲁木齐出发,直奔新疆军区马兰基地。科考队几乎所有的东西都在马兰基地准备。军队专用的午餐肉罐头、酸辣茭白罐头、榨菜、大米、挂面、面粉等等全部从部队上买。没有部队的帮助,科考队无法在罗布泊里活动。马兰基地还为科考队配备了一部电台。这部电台由4名战士负责,在一个代号为“720”的地方,放下3名战士建立一个电报接转点,另一位名叫马大山的战士则背着发报设备,跟随科考队。
然而,深入罗布泊一个多月后,彭加木留下了一张“我去找水”的纸条后就失踪了,当时军方派出了飞机、汽车、数千人地摊式地搜索,可一直没有找到彭加木。在这二十年中,许多传言开始出现,或说彭加木被外星人接走了,或说彭加木叛逃苏联,或说与某项秘密工程有关,所以人间蒸发了,甚至还有传言彭加木的失踪跟一种复制技术有关。
事实真是如此吗? 我对那些传说并不陌生,亦曾好奇真相究竟是怎样的,直到我见到了那具干尸,采集了样本,深埋的答案才渐渐被我挖出来。
第三节:身份之谜
我要如何鉴定干尸是不是彭加木呢? 若是在以前,我恐怕无法完成任务,可随着DAN鉴定技术的发展,法医已经能够通过DNA比对,得出死者是谁的答案了。
那么什么是DAN呢? DNA即脱氧核糖核酸,它主宰了人的一切特征,人所有的遗传信息都储存在DNA里,DNA存在于人体各部分的细胞里。亲属之间会有相似性,就是取决于DNA,可DNA与指纹一样,尽管亲属之间的DNA相似,但都有独特性,世界上几乎没有两个人拥有一样的DNA。即使人与人之间的99.9%的DNA都相同,但剩下的0.1%差异可能不同,组成DNA的物质是碱基,0.1%的差异意味着有300万个碱基是独特的,在微观世界里,如此数量的碱基足够区别身份了。 在这个年代,大家对DNA技术已经有所耳闻,我就不赘述了,让我们继续回到故事当中来。
首先,我要跟大家解释,为什么既要取下干尸的头发,又去采集干尸的骨骼与皮肤,难道只要一样不行吗?答案是当然不行了。如果那具干尸真是彭加木,那么干尸在沙漠环境种就待了26年。尸体那样地常年暴露,细胞核中DNA有可能已经受到损伤,而毛发中可以提取线粒体,线粒体也含有少量的DNA,由于线粒体DNA是环状的,与线状的核DNA相比,它更加不容易破坏。 说了头发和皮肤,那么骨骼呢? 法医在处理死亡时间较长的尸体时,通常都会采取骨骼来进行DNA鉴定,不过死亡时间过长的话,骨骼中的DNA会降解,细菌也会破坏它,那么DNA的提取就会很困难了,这跟影视剧的里的法医不一样,不是尸体上的什么东西都能做DNA鉴定的。有时骨骼鉴定还会失败,无法得出结果,而且结果不是几分钟就能出来的。 在我拿到干尸的样本后,所有的实验室数据不到一个月就完成了,接下来就等彭加木的亲属配合,只要他们提供样本,结果很快就能得出了。
不过,彭加木的儿女起初并不配合,他们认定干尸不是父亲,而且有关部门隐瞒了第二具干尸的事,这让他们觉得不被尊重。在一些人的劝导下,彭加木的儿女才愿意提供DNA样本,供法医做比对。因为当时彭加木失踪,外界传闻他带走了一本很珍贵的科学考察日记,叛逃他国,可他儿女并不那么认为,如今有机会为父亲正名,他们才决定配合法医的鉴定工作。
那么,问题来了,第二具干尸是不是彭加木? 在做DNA比对时,我和别的法医也很紧张,很多领导都打电话来询问结果,有的还亲自到场监督鉴定工作。那一刻,我有种莫名的预感,迷雾并没有完全揭开,在干尸的背后,还涉及更大的谜团。 经过仔细鉴定,我们最后得出结论,干尸的确是彭加木。这个结果出来后,没有一个人松了一口气,大家反而更好奇和紧张了,包括我在内,谁都想知道彭加木为什么会失踪,他的死因又是什么呢? 说实话,在鉴定身份的过程中,我研究了彭加木的失踪案,排除掉超现实的猜想,只从法医学的角度来思考,此案就有诸多不合逻辑的疑点,但要找到答案,听到尸体26年后留下的“遗言”,我们还得了解彭加木失踪当天的具体情况。
就这样,真相离我越来越近,可谁都没有猜对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