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是林黛玉从林家带来,在不承认奶娘王嬷嬷是否是贾敏陪房的情况下,雪雁是黛玉身边仅有林家人。虽然雪雁不如紫鹃重要,但在林黛玉心中,雪雁才是她仅有家人。而雪雁终身与林黛玉绑缚,她在林黛玉身后,结局堪忧。脂砚斋有暗示雪雁殒命结局。
林黛玉进京时七岁左右,雪雁要比林黛玉大。贾母看她一脸孩子气,只要十岁。虽然雪雁进场不多,紫鹃还总把她当孩子,曹雪芹也写她一团孩子气。但雪雁毕竟不是闲笔,“雪雁”二字代表了林黛玉孤寂流浪的终身。
林黛玉在《唐多令·柳絮词》中说:
粉堕百花州,香残燕子楼。 一团团逐对成毬。
飘流亦如人命薄, 空缠绵,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年光光阴竟白头! 叹此生谁舍谁收?
嫁与春风春不论, 凭尔去,忍淹留。
“流浪亦如人命薄……嫁与春风春不论,凭尔去,忍淹留”,雪雁之名正是林黛玉“流浪”宿命的描写。
雪雁本是远程迁徙鸟类,从生计地到迁徙地,路途遥远而险阻,许多时分不能归去。林黛玉的终身,就在迁徙中走到止境,爸爸妈妈逝世后脱离家园注定再不能归去。“雪雁”也暗示贾家并不是林黛玉最终归宿。
(第六十二回)黛玉便道:“你多喝一钟,我替你说。”宝玉端的喝了酒,听黛玉说道:
落霞与孤鹜齐飞,风急江天过雁哀,却是一只折足雁,叫的人九回肠,这是鸿雁宾客。
黛玉又拈了一个榛穰,说酒底道:
榛子非关隔院砧,何来万户捣衣声。
落霞暗射史湘云,孤鹜是野鸭子,代表薛宝琴。林黛玉借以指明二人与贾宝玉有缘无分。“过雁哀”“折足雁”“鸿雁宾客”,代表林黛玉自幼丧父,无依无靠,与贾宝玉有情却无人做主的悲情人生。
“榛子非关隔院砧,何来万户捣衣声”隐喻林黛玉一片诚心,却遭薛宝钗金玉良姻插足,金玉良姻支持者众,就像“万户捣衣声”般喧闹。而林黛玉的结局像李白《半夜吴歌·秋歌》所唱 :
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秋风吹不尽,总是玉关情。
何日平胡虏,夫君罢远征。
“夫君罢远征”,暗示林黛玉一如芙蓉花签“莫怨春风当自嗟”的王昭君那般远嫁异国而去。林黛玉借由雁隐喻本身,也是雪雁终身命运描写。
林黛玉之所以会远嫁异国,依据贾雨村出卖香菱给“呆霸王”薛蟠的暗射,问题还出在贾雨村身上。第七十二回贾雨村又被降职,他为自救令贾宝玉“逢冤(冯渊)”,迫使林黛玉与贾探春二女同嫁异国,「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正契合脂砚斋第十八回批语:
榜首出《豪宴》;【庚辰双行夹批:《一捧雪》中伏贾家之败。】
贾家败亡本相就在《一捧雪》中,而与败亡联系最大的两个人正是《红楼梦》中人的原型。
榜首,利令智昏,出卖恩人的汤勤,正是贾雨村原型。
第二,被汤勤虐待而“逢冤”家破人亡的莫怀古,小妾姓名就叫雪艳,谐音雪雁。莫怀古之所以被栽赃,只因汤勤觊觎雪艳美色。
曹雪芹借用《一捧雪》中雪艳之名给雪雁,暗示林黛玉和贾宝玉别离,贾家最终败亡与贾雨村相关,而雪雁结局不太好。
《一捧雪》中雪艳被小人汤勤觊觎,拖累“老公”莫怀古家破人亡。她为了报仇假意委身豺狼,在洞房花烛夜手刃仇人汤勤后自杀,是个节烈大义女子。雪雁不行能重复雪艳故事。但第五十七回紫鹃与林黛玉一番话也不太吉祥。
(第五十七回紫鹃说)纨子弟虽多,那一个不是三房五妾,今儿朝东,明儿朝西?要一个天仙来,也不过三夜五夕,也丢在脖子后头了,甚至于为妾为丫头反目成仇的……
八十回后曹雪芹怎么给《红楼梦》世人结局只能估测,但紫鹃涵义“杜鹃啼血”,雪雁的雪通血。这两个丫头必然不行能与林黛玉分隔,林黛玉一死,她们的人生都与“血”有关,显见是欠好的了。
林黛玉所说“折足雁”“过雁哀”,何曾不是雪雁?没有林黛玉,她等于折足断翅,怎么活的下去。
注:雪雁绝不会如八十回后续书所说那般变节林黛玉。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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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材料要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