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颜榴
巴洛克时期是西方艺术史上的一个重要年代，彼时不少画家时至今日仍然被视为宗师，他们中就包含17世纪法国古典主义绘画的奠基人尼古拉斯·普桑。他的著作大多取材于神话、前史，人物造型高雅，富于雕塑感。
莫尼耶《智取金羊毛》
利施海《阿比盖尔向大卫献礼》
最近，国内数家博物馆推出的多场云展览，让我们得以一睹这位大师和他的后来者笔下的多件经典画作，并透过它们走近一个并不为国人熟知，却又星光熠熠的古典绘画黄金年代。
步入上海博物馆的云展厅“美术的诞生：从太阳王到拿破仑——巴黎国立高级美术学院收藏展”，迎面而来很多法国古典油画和雕塑，它们或取材自《圣经》故事，抑或古希腊、罗马神话，在让人目不暇接的一同，又很容易与我国国家博物馆的“学院与沙龙——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巴黎国立高级美术学院收藏展”，以及云南省博物馆的“法国梦：从学院到沙龙”联系到一同。它们都经过集结法国国家造型艺术中心与巴黎高美及卢浮宫的藏品，向我国展示法国学院派艺术从前的光辉以及生发的进程。
相对于意大利、荷兰与西班牙等艺术强国的群星灿烂，在17世纪上半叶之前，法国还寂寂无名，直到18世纪愤然起势，19世纪大师辈出，直至20世纪又孕生呈现代艺术名家。在这两个展览之间游走，不难读出策展人的心思：“看，这颗叫‘美术’的种子，当年是这样种下的，它繁荣成长，变成了一片森林。”
那些拿手前史画的欧洲画家真是让人敬服，他们能把很多的人物和动物放在大自然或修建布景中，去完结各自的豪举，画面却动而不乱。比方，《智取金羊毛》与《阿比盖尔向大卫献礼》是两个彻底不同的故事，人物心情却有某种相通的高兴感，对照两幅画的构图，可发现有类似的均衡性，莫尼耶和利施海这两位画家，调度全景式布局的功力不一般。大卫则是发明精美构图与生动表情的双料高手：《厄拉西斯塔特发现了安条克患病的原因》中，红衣白叟的手一指，就把人定住了，包含画中的人物与画外的观者。到了《安德洛玛克面临她老公赫克托耳尸身时的苦楚与懊悔》，竖长而高的画面让你昂首仰视女主角的脸，顿觉她的沉痛如潮水般倾注而至。还未从大卫的画作心情中缓过来，毗连的两幅风景画《前史修建废墟》与《里佩塔港》又让人跌入更大的伤感，那些标志着古希腊罗马年代的废墟和万神殿，瞬间将人带到远古的夸姣。
在少数的肖像画中，夏尔·勒布伦的面孔不容忽视。这位得宠的路易十四宫殿画家因其在政界的走红被后世诟病。可是他那身穿华服并厚施脂粉的失落神态，显示出他并非平庸之辈，你能够幻想他当年在法国艺术界叱咤风云的嚣张风格，亦为他晚年的衰败而动容。
言及法国古典绘画，怎样少得了声称“法国绘画之父”的尼古拉斯·普桑呢。展厅里一幅小型油画《墨丘利，赫尔斯和亚格劳洛斯》，虽仅仅初见，却已沦亡其间——不必立刻搞清楚画中故事的来龙去脉，而是敏捷被画面自身所降服。一个披着红大氅的裸体男人像是刚从画面左边闯了进来，他用左手推开地上一位半裸的蓝衣女性，奔向右边一位躺在床上的裸体女子，三个小天使掀起床布一角，迎候男人的到来。这是人物心情到达巅峰的戏剧性时间，每一个人物，包含那些小天使的表情是那样准确，都是经过动作来完结的，画家用动作来展示人物情感的才能令人叫绝。特别让人入神的是，画中由人物姿势构成的动势线条好像躲藏了一段音乐的旋律，直叫人想去捕捉它，却又不得。
这件作于1626年左右的小油画，是上博展厅里最早的法国绘画，而同展厅的那些大画均在三四十年之后完结，已然都成了普桑绘画的背书。前文提及的莫尼耶、利施海、大卫这三位画家，便都与他大有相关。莫尼耶的启蒙教师是普桑，而正是因为爱崇和采用了普桑式的叙事性构图，利施海顺畅加入了皇家学院，冲奖屡败的大卫才总算拿下罗马大奖（编者注：罗马大奖系法国学院系统中最闻名的奖项，它能够说是其时对年青艺术家的最高认可，也是许多大师艺术生计的重要起点）。那位神态落寞的夏尔·勒布伦，年青时跟从普桑在意大利学习4年，回国后主掌皇家美术学院，即使他的画艺差些，可是他规划的那些以“巨大风格”为范本的艺术教条，演变出后来巴黎高级美术学院里的各种比赛项目，像油画人体、半身躯干、前史风景画等等，却是实实在在地传达了普桑的精力，法国绘画也确实由此一飞冲天。这批艺术家随同启蒙思维的影响，对立极尽精美与轻佻的洛可可绘画体裁，转而推重古典史诗传统，艺术被从头赋予承载品德价值的任务，“新古典主义”应时而生。
疫情期间读画，又遇普桑，其名作《阿什杜德的瘟疫》以理性、精准的艺术笔触，实在描绘了公元二世纪中叶，古罗马安东尼大帝执政期间暴虐的一场丧命瘟疫。明显，普桑的艺术于后人而言，仍然好像一座迷宫，好在相遇还会呈现。（颜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