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揖雄谈态自殊,
佳人巨眼识穷途。
——五美吟·红拂(清·曹雪芹)
张大千 惊才绝艳
镜框 设色纸本
1953年作
135.2×57.5cm
补白:
1.“谪仙馆”旧藏。
2.香港苏富比,中国书画拍卖,2001年10月,编号100。
出书:
1.《张大千画展》目录,展品编号3,法国巴黎近代美术馆,1956年。
2.《香港苏富比三十周年》,图版 47,香港苏富比有限公司,2003年9月。
展览:“張大千畫展”,法國巴黎近代美術館,1956年6月至7月。
《虬髯客传》被金庸先生称誉为“我国武侠小说的开山祖师”,其间红拂女与李靖、虬髯客以“风尘三侠”之合称,常为后世诸文艺著作所赞颂。历代文人墨客更将自己丰厚的幻想,倾注到红拂女这一兼具有“十八九佳丽人”美艳与豪爽勇敢性情的传奇侠女形象中。
一九三三年三月,大千先生赴湖南长沙旅行访友,游踪广泛南岳衡山和衡阳等地。据本幅题诗所示,其曾顺路往醴陵凭吊红拂墓,诗中“渌江”即坐落醴陆县之渌水。
湖南醴陵惜红坊
大千谒墓后赋成七绝四首,而以“红拂女”或相关体裁入画之作,却直待一九四四年方呈现,中心相隔十年,未见有此体裁著作问世。
甲申(1944年) 红拂女 镜心 设色洒金笺
大千之《惊才绝艳》金碧辉煌,线条沈凝端穆,一点点不见柔弱之处,足见敦煌“面壁”影响之深。敦煌之行在张大千的艺术生计中具有里程碑式含义,曾自述“中年西上敦煌,描摹石室,振千年之颓势,开艺苑之新局,气候宏伟,上色绮丽,使人物画为之一变”。
一九四一年,张大千在烽火中远赴敦煌莫高窟描摹岩画,得窥六朝隋唐艺术堂奥
本幅《惊才绝艳》写于一九五三年秋,与四四年本距约十载。时大千移家南美阿根廷,居曼多洒之昵燕楼,除间赴外游,余下时刻埋首绘事。
《惊才绝艳》部分
此刻大千先生视力敏锐,精力充沛,实属其写意创造巅峰时期,如寄夫人徐雯波的《忆远图》、寄义弟张目寒的《移居图》、寄老友高岭梅的写意人物花卉等佳作,俱成于最近一段时刻。暂栖乐园而倾力成此寄怀之作,水平之高,自不待言。
《惊才绝艳》部分
与甲申本用金笺相较,本幅改以宣纸,先生因材施变,敷色去浓重取素净,美丽不减却多添一分娟秀古雅。红拂女淡妆端颜,浅靥如花,意气风发,身上衣饰工致繁复,秀美华贵。大千曾言:“敦煌归后,其运笔及衣饰并效唐人,非时贤所能梦见也。”此作可谓冷艳超绝,气候万千,实出唐人润泽。
《惊才绝艳》衣饰部分
如衣裙上一丝不苟逐笔勾描填彩的碎花图画,红帔内中颜色纷陈的双凤图纹,缤纷古艳,尽显盛唐遗法,凤尾之势尤见敦煌岩画之意。
《惊才绝艳》部分
画面左上方长题七绝四首,其间第三首末句“忍看车骑渡辽东”脱“辽”字;第四初次句“渌江女儿柔似水”脱“江”字。但写来跌宕起伏,行距区隔有条有理,见趁热打铁。
《惊才绝艳》部分
“惊才绝艳”如拳大字为题,笔势雄壮起劲,墨色润泽,黑亮明媚,足见先生写此作时精力充沛,神完气足,自是惬意十分。
画上钤“昵燕楼”朱文印,乃金石名家曾绍杰一九五二年秋所刻。一九四五年末,先生在旧京以重价购得五代顾闳中〈韩熙载夜宴图〉,欢喜莫名。移居阿根廷时,为曼多洒租借的房子取名“昵燕楼”,并请老友曾绍杰刻此印留念剧迹来归。以传世著作所见,此方印章多钤于其五三至五五年间的精品画作上。
“昵燕楼”朱文印
更有必要留意一下的是,此幅《惊才绝艳》为李祖莱配偶旧藏,更有闻名京剧艺人孟小冬与此作之合影,尤为可贵。李家是浙江镇海望族,宗族中画坛名望最旺者为李秋君,与张大千有红粉知己之缘,李祖莱为秋君胞弟,与大千情感亦深。李家是民国时期张大千在上海活动最重要的支持者,1948年移居香港后,大千在港事宜均托付李祖莱配偶打理,足证两家情谊匪浅。
随后此作又经谪仙馆递藏。谪仙馆主人杨凡为香港闻名电影导演和专业摄影师,热衷于书画保藏,曾为张大千及其亲属拍照写真,与张氏友谊甚浓。故谪仙馆所藏大千著作即丰且精,偶有问世均备受瞩目。2016年苏富比以2.4亿元天价成交的张大千《桃源图》,即为谪仙馆收藏。
孟小冬女士于一九六零年摄于李祖莱香港家中,死后的著作为张大千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写意人物巅峰之作《惊才绝艳》
孟小冬女儿杜美霞女士曾胪陈此相片背面的故事:“这帧相片是先母孟令辉(小冬)女士于香港期间在李祖莱先生家中所摄,当日是应李祖莱配偶所邀赏画餐叙,据先母转述,李祖莱夫人奉告这幅画红佛女(惊才绝艳)是大千先生颇为得意的精品之作。后来大千先生久居台湾,李祖莱夫人由港来台探望,在其台北家中大千先生曾期望李祖莱夫人能将此画偿还,并谓愿以一百幅著作交流,但李祖莱夫人并没有赞同。这是当年的一段小故事,也说明晰这幅著作对大千先生来说的确有着不同的含义。”
杜美霞女士胪陈母亲与《惊才绝艳》合影背面的故事
1949年后,大千脚印踏遍欧、亚、美,展播其画艺于各地乃意图之一。一九五六年,巴黎近代美术馆主办“张大千画展”,乃其在西方艺术殿堂初次举行大型个展,六十一幅著作,规模包括自一九二九年至近作。
一九五六年六月,巴黎近代美术馆之“张大千画展”展场一角,右为《惊才绝艳》
张大千在展场亲身向观众介绍《惊才绝艳》
一九五六年巴黎近代美术馆《张大千画展》海报、展览目录
“张大千画展”之重要性堪与二十载后美国旧金山亚洲文化中心举行「四十年回顾展」相提并论。除老友高岭梅、郭子杰、巴黎塞劳奇美术馆别离借出藏品参展外,大千从自存精品中细选不同体裁最具代表性者参与,《惊才绝艳》即展品之一。画家怎么自珍,于此可见一斑,又经其挚友收藏,丕显宝贵,识者不行忽也。